第一百一十三章：防風，不能說的秘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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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畫影先生你啊。”白璧搖搖頭，酒杯舉高了一些，“果然是個心冷意冷心狠意狠的人。”
畫影不為所動。
他垂下眼，長長的睫毛忽閃著，聲音像是從雲端傳來，帶著悠遠和蒼涼。
“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，幹嘛非要嘗試一下？”
“總要傷個體無完膚才善罷甘休麽？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畫影往後倚了一些，擡頭，盯著煙香消散，“我只是個孑然一身的窮畫師而已。”
“她與我無緣，我心也不屬於她。所以，那些不必要的麻煩，能省則省吧。”
久久，白璧沒有反應。
她站起來，盯著即將燃盡的七魂香。
細長的指甲挑了挑，燭光跳躍了幾下，越發燃燒得厲害。
按照這種程度，五分鐘之內便能燃盡。
如果那姑娘在七魂香燃盡之後還沒出來，那就意味著……
“在想什麽？”黎霂滿身的油煙味。
他往白璧身邊靠了靠，瞧見她正對著七魂香發呆，挑眉，“是客人還沒出來麽？”
“啊。”白璧垂下眼，“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帶出來。”
“嗯？”黎霂有些驚訝。
從前，不管碰到多麽不想活的人，白璧都會將人安全帶出來。
“錦鯉先生啊。”白璧交叉著雙手，嘆氣，“我突然很懷疑，這樣插手別人的感情，真的是對的麽？”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黎霂的笑容在燭光下瀲灩，他瞇著好看的眼睛，“驅除病邪，幫助迷茫的人找回自己，不是你的工作麽？”
“偷懶可不是好孩子。”
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頭頂上。
黎霂要比她高很多，這麽一比，白璧竟也生出一些小鳥依人的感覺來。
“啊，或許吧。”白璧抓住黎霂的手，不悅，“不要像小狗小貓一樣摸我。”
“哦？”
“錦鯉先生你啊。”她搖了搖頭，瞧見那七魂香的蠟燭跳躍了幾下之後，陷入沈寂。
幾乎在同時，門被打開，小智氣喘籲籲地走出來。
“不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們冤枉我，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，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？”
她跪在地上，嚎啕大哭，“她什麽都比我強。”
“學習成績比我好，不管我怎麽努力都追不上。長相比我好看，班裏的人都喜歡她，老師們也都喜歡她……”
“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她？”
“我明明也很優秀，可就是因為她在，就因為她在……”
白璧抄著手，靜靜地看著她。
她身上病邪已去，臉上的過敏卻越發嚴重。
防風她，失敗了麽？
這位叫小智的姑娘，是被強行送出來的？
她皺著眉頭，“小智姑娘。”
“我沒有錯，不是我的錯，我不想去自首，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……”
“我沒有錯，都是因為她。”
“都是因為她，要不是因為她，我也不會成現在這種鬼樣子。”
“我沒有錯！”
小智重覆地說著，瘋了一般跑出去。
“小白。”小魚跳到白璧肩膀上，“怎麽辦？追出去麽？”
白璧表情冷淡。
她走到櫃臺後面，看著本草綱目上那點點白白的小花，依然是普通的黑白之色。
防風，果然是失敗了。
她緩緩地合上那本泛黃的書籍，語氣喃喃。
“防風，始載於《神農本草經》，東璧曾經記載，防風，又名銅蕓、茴草、屏風等，防者，即為抵禦。其功療風最要，故名防風。”
“解表祛風，勝濕，止痙。用於感冒頭痛，風濕痹痛，風疹瘙癢，破傷風。”
“防風，有屏風般的抵禦功效，這可是一味能讓人發汗又能讓人快速止汗的神奇草藥，以根入藥，性溫，味甘，在解表的中藥材中也是上上品。”
她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果然，再好的藥，也治療不了內心深處的頑疾。
即便是病邪已去，那名叫小智的姑娘，大概也無法走出內心的牢籠。
“不必了。”白璧是在許久之後才回應的小魚。
她將本草綱目合上之後，微微嘆氣。
藥，不是能治好所有人的。
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，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疏解病邪。
有些病，在心裏。
“白璧。”黎霂抓住她的手，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，“別沮喪了。”
“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。”
“先前你常說，藥能治好身體的頑疾，卻不能治好內心麽？”
“嗯。”白璧淡然一笑。
有風吹來，掀起櫃臺上，白璧的隨手塗鴉。
塗鴉吹起，被黎霂一把抓起來。
不是畫面，只是幾行很漂亮的簪花小楷。
看到那字跡，黎霂笑了笑，卻不肯再說什麽，只是將那紙折疊好了塞到懷裏。
“吶，我們吃飯吧。”
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。
秦九對畫影先生一直淡淡的。
倒是畫影先生，似乎對秦九很感興趣。
啰裏啰嗦拉著秦九說個不停，沒話找話，聽起來相當尷尬。
白璧想著，外表純真，內裏腹黑的畫影先生對秦九先生這麽上心，大概是看出了秦九是個有錢人的原因吧。
這畫影，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推銷員。
她這麽想著，也不太在意，打開畫影送的桃花酒，雙頰如桃花細雨，輕汗中點綴著微紅。
“啊，果然好好喝。”她輕輕打了個酒嗝，跟黎霂舉杯飲盡。
黎霂今天的心情很好。
他陪著白璧喝了很多，卻不見一絲醉意。
那張好看的臉，讓人想用各種各樣描寫美人的詩詞來形容，卻又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和詩句。
每每這個時候，白璧就覺得自己實在才疏學淺。
想著多讀一些詩的話，也不至於詞窮到如此。
秦九的酒量並不太大，又因為昨天晚上宿醉，沒喝多少，便死活不喝了。
畫影先生瞇著好看的眼睛，純凈無暇的眼睛裏閃著晶亮晶亮的光芒。
他瞇起眼睛的時候，像狐貍一般狡黠。
酒勁上來，秦九的眼前有些模糊。
只是依稀覺得，晃在眼前的臉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，竟和狐貍臉重疊到一起。
“我大概是喝多了吧。”秦九自嘲地想著，越發覺得那臉在眼前晃得讓人心煩。
索性就閉上眼睛，斜躺在椅子上，就那麽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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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影不為所動。
他垂下眼，長長的睫毛忽閃著，聲音像是從雲端傳來，帶著悠遠和蒼涼。
“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，幹嘛非要嘗試一下？”
“總要傷個體無完膚才善罷甘休麽？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畫影往後倚了一些，擡頭，盯著煙香消散，“我只是個孑然一身的窮畫師而已。”
“她與我無緣，我心也不屬於她。所以，那些不必要的麻煩，能省則省吧。”
久久，白璧沒有反應。
她站起來，盯著即將燃盡的七魂香。
細長的指甲挑了挑，燭光跳躍了幾下，越發燃燒得厲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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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那姑娘在七魂香燃盡之後還沒出來，那就意味著……
“在想什麽？”黎霂滿身的油煙味。
他往白璧身邊靠了靠，瞧見她正對著七魂香發呆，挑眉，“是客人還沒出來麽？”
“啊。”白璧垂下眼，“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帶出來。”
“嗯？”黎霂有些驚訝。
從前，不管碰到多麽不想活的人，白璧都會將人安全帶出來。
“錦鯉先生啊。”白璧交叉著雙手，嘆氣，“我突然很懷疑，這樣插手別人的感情，真的是對的麽？”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黎霂的笑容在燭光下瀲灩，他瞇著好看的眼睛，“驅除病邪，幫助迷茫的人找回自己，不是你的工作麽？”
“偷懶可不是好孩子。”
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頭頂上。
黎霂要比她高很多，這麽一比，白璧竟也生出一些小鳥依人的感覺來。
“啊，或許吧。”白璧抓住黎霂的手，不悅，“不要像小狗小貓一樣摸我。”
“哦？”
“錦鯉先生你啊。”她搖了搖頭，瞧見那七魂香的蠟燭跳躍了幾下之後，陷入沈寂。
幾乎在同時，門被打開，小智氣喘籲籲地走出來。
“不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們冤枉我，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，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？”
她跪在地上，嚎啕大哭，“她什麽都比我強。”
“學習成績比我好，不管我怎麽努力都追不上。長相比我好看，班裏的人都喜歡她，老師們也都喜歡她……”
“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她？”
“我明明也很優秀，可就是因為她在，就因為她在……”
白璧抄著手，靜靜地看著她。
她身上病邪已去，臉上的過敏卻越發嚴重。
防風她，失敗了麽？
這位叫小智的姑娘，是被強行送出來的？
她皺著眉頭，“小智姑娘。”
“我沒有錯，不是我的錯，我不想去自首，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……”
“我沒有錯，都是因為她。”
“都是因為她，要不是因為她，我也不會成現在這種鬼樣子。”
“我沒有錯！”
小智重覆地說著，瘋了一般跑出去。
“小白。”小魚跳到白璧肩膀上，“怎麽辦？追出去麽？”
白璧表情冷淡。
她走到櫃臺後面，看著本草綱目上那點點白白的小花，依然是普通的黑白之色。
防風，果然是失敗了。
她緩緩地合上那本泛黃的書籍，語氣喃喃。
“防風，始載於《神農本草經》，東璧曾經記載，防風，又名銅蕓、茴草、屏風等，防者，即為抵禦。其功療風最要，故名防風。”
“解表祛風，勝濕，止痙。用於感冒頭痛，風濕痹痛，風疹瘙癢，破傷風。”
“防風，有屏風般的抵禦功效，這可是一味能讓人發汗又能讓人快速止汗的神奇草藥，以根入藥，性溫，味甘，在解表的中藥材中也是上上品。”
她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果然，再好的藥，也治療不了內心深處的頑疾。
即便是病邪已去，那名叫小智的姑娘，大概也無法走出內心的牢籠。
“不必了。”白璧是在許久之後才回應的小魚。
她將本草綱目合上之後，微微嘆氣。
藥，不是能治好所有人的。
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，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疏解病邪。
有些病，在心裏。
“白璧。”黎霂抓住她的手，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，“別沮喪了。”
“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。”
“先前你常說，藥能治好身體的頑疾，卻不能治好內心麽？”
“嗯。”白璧淡然一笑。
有風吹來，掀起櫃臺上，白璧的隨手塗鴉。
塗鴉吹起，被黎霂一把抓起來。
不是畫面，只是幾行很漂亮的簪花小楷。
看到那字跡，黎霂笑了笑，卻不肯再說什麽，只是將那紙折疊好了塞到懷裏。
“吶，我們吃飯吧。”
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。
秦九對畫影先生一直淡淡的。
倒是畫影先生，似乎對秦九很感興趣。
啰裏啰嗦拉著秦九說個不停，沒話找話，聽起來相當尷尬。
白璧想著，外表純真，內裏腹黑的畫影先生對秦九先生這麽上心，大概是看出了秦九是個有錢人的原因吧。
這畫影，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推銷員。
她這麽想著，也不太在意，打開畫影送的桃花酒，雙頰如桃花細雨，輕汗中點綴著微紅。
“啊，果然好好喝。”她輕輕打了個酒嗝，跟黎霂舉杯飲盡。
黎霂今天的心情很好。
他陪著白璧喝了很多，卻不見一絲醉意。
那張好看的臉，讓人想用各種各樣描寫美人的詩詞來形容，卻又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和詩句。
每每這個時候，白璧就覺得自己實在才疏學淺。
想著多讀一些詩的話，也不至於詞窮到如此。
秦九的酒量並不太大，又因為昨天晚上宿醉，沒喝多少，便死活不喝了。
畫影先生瞇著好看的眼睛，純凈無暇的眼睛裏閃著晶亮晶亮的光芒。
他瞇起眼睛的時候，像狐貍一般狡黠。
酒勁上來，秦九的眼前有些模糊。
只是依稀覺得，晃在眼前的臉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，竟和狐貍臉重疊到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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